在多尔纳内兹城的一隅,靠近海岸线
(记录于去年十月)
重温《脸庞,村庄》的结尾部分,戈达尔的那段让我深受触动。六年前,我未能深思,也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有人猜测,戈达尔故意破坏了影片的叙事结构,正如他过去所做的那样。JR在片中提到,这可能是戈达尔在告诉瓦尔达,大家应该继续各自的创作,或许有一天,他们的作品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交汇。然而,这些解释都不完全正确。
为何戈达尔不开门?这困惑源于JR的年轻,以及我们的年少无知。六年后,我读到了Gore Vidal晚年在回忆录中的文字。
Vidal: 当我拒绝晚餐邀请时,我不禁自问是否是个不好的朋友。我和公主相识已整整三十年。她曾来过这里;我也曾在温莎与她共度时光。但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都没有努力去见对方;出于某种原因,我对不见大多数人感到释然,即便是那些我曾经喜欢或曾经喜欢的人。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年人喜欢读同龄人的讣告了。我过去认为这只是面对死亡提醒的一种表演;现在我认为这是对彻底放手的一种释然,不再需要某些人的陪伴。我记得桑塔亚那带我进入他在修道院的小屋时说的话。“你看,我活得就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又及,“如果有什么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大概Vidal和史铁生这两段合在一起,就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