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关于机器人的深刻寓言,而非简单的童话故事。影片在开篇便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我们教会了机器人如何爱我们,但我们为何不尝试去爱机器人?”傲慢的人类对此的回答是“上帝在创造亚当时,并未要求亚当去爱他。”
影片中,“爱”与“不爱”的角色发生了颠覆性的转换。那些被设计来“爱”人类的机器人保姆、情感伴侣乔以及渴望成为真正男孩的大卫,在一场展示损坏机器人的马戏中成为了焦点。而那些声称“不爱机器人”的人类,在这里的“爱”都需要加上引号。因为机器人的“爱”是基于功能的——作为保姆照顾人类,作为情人陪伴人类,甚至作为儿子孝顺母亲(这涉及到伦理问题)。然而,人类的“爱”却因物种隔离性而无法以同样的方式给予机器人。电影中的一幕尤为触动人心:当外表酷似人类儿童的大卫面临严酷的惩罚时,他唤起了人类的怜悯之情,这让观者既感动又感到一丝恐惧。
谈及爱情之后,不可避免地会触及到伦理议题。影片中呈现了两起涉及机器人伦理的事件:一是情感伴侣乔卷入了一场因爱生恨的谋杀案;二是大卫为了追求成为真正男孩以获得真爱的愿望。为何他们的爱会引发如此复杂的伦理困境?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如果说保姆机器人的作用仅限于家务服务,那么乔和大卫的爱则触及了人类情感的核心——前者导致了人间悲剧的发生,后者则是对家庭之爱的执着追求长达两千年之久。这种超越了单纯服务性质的“欲望之爱”,正是让机器人变得令人畏惧之处。他们为了满足自己对于爱的追求所做出的努力:寻找蓝色仙女、大卫试图摧毁另一个自己、甚至采取极端手段试图复活莫妮卡……
整部影片中最令我震撼的一句话来自乔:“我曾经存在过。”这句话通常只有人类才会渴望留下痕迹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但现在,连机器人也开始有了这样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