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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茑重生活的时代与江户文化》:那个繁华如梦的江户故事

铃木俊幸&棚桥正博&松岛雅人 (2025年大河剧版元、戏作、近世美术史考证)

聊聊《茑重生活的时代与江户文化》:那个繁华如梦的江户故事插图

原文提供:本人
译者:本能寺之笔

【当江户时代出版商茑屋重三郎被选为大河剧主角时,请问您们有什么感想?】

铃木:我被选为考证时,心想这下接了个大活了(笑)。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这期间我还有很多其他想要完成的事情,但感觉接了这项工作后可能就没时间去做了。果不其然,考证的工作确实很重(笑)。

本作和描写战国或幕末时代的作品不同,主要和【书】相关,会涉及大量的书籍。我想不但是那个时代的书本身,和本屋(书店)以及出版相关的各种元素在大河剧中也是鲜有机会得以展现的。所以我认为这一年选择这位主人公实在是非常难得。

棚桥:我认为大河剧选定茑屋为主人公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曲亭马琴在记述山东京传的传记《伊波传毛乃记》中,是这样描写茑屋重三郎的:“板元(出版商)茑屋重三郎本就是一个豪放且大胆的人。”我在想谁会来饰演这样的一个角色呢,并且我感到这是个不太容易演绎的角色。

我的研究主题是山东京传,而京传在三十岁之前的人生,几乎完全被茑屋左右了。最近我也在研究江户时期的经济,而蔦屋活跃的那个时代,正是图书大众化、出版行业经历重大变革的时期。可以说,蔦屋正是乘着那股浪潮,在历史上留下了深远足迹的人物。一般来说,蔦屋给人的印象似乎就是一个“推出了写乐的人”,但仅用这一点来形容他实在是以偏概全,也太可惜了。我认为,将其演绎成电视剧,是向世人传递这一人物的重要性及其全貌的绝佳机会。

松岛:我研究的方向是近世绘画史,主要专攻狩野派。这次以蔦重为主人公,我本人也学习了许多关于绘画表现以及绘画中描绘的江户中期生活实态的内容,并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铃木:我是从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学习、研究蔦重相关的课题的,而且我毕业论文的主题就是蔦重。我在神保町的旧书街以及图书馆中寻找蔦重版的史料,并将信息记录在卡片上。随着卡片逐渐增多,我产生了一种类似收藏家的喜悦感,于是下决心一定要将资料收集完整。

因此,我升入研究生院后,继续深入研究蔦重。在接下去大约十年的时间里,我一直从事关于蔦重的研究。当我认为已经没有更多新的史料可以发掘时,便暂时告一段落。此后,我将视野拓宽,站在整个出版文化的角度来研究蔦重的地位与作用。

因此,这次蔦重被荧幕化对我来说,就像是在自己重新挖掘自己三十多年前的研究。那还是电脑在学术研究中尚未普及的时代,我当时用B6(纸张)大小的卡片记录信息。如今,我每天都在这堆卡片中寻找资料。不过,这也成为了一个重温过去研究的好机会,并且带来了新的发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感到非常感激。

棚桥:教我识字的祖母出生于庆应二年(1866年),是寺子屋教育的那一代。小时候睡觉前,祖母常常读十返舍一九的《金の草鞋》(《金草鞋》)这本合卷故事给我听,所以我和草双纸有着很深的缘分。后来,我进入秋田国立高等专科学校的工业化学科就读,但在那个时期,我读到了早稻田大学晖峻康隆先生关于井原西鹤为中心的《江户名作》一书。这本书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早稻田大学跟随晖峻先生学习。于是,我毅然退学,考入了早稻田大学。但因为晖峻先生即将定年退休,所以我最终在他的弟子神保五弥先生的门下学习。

因为这样的经历,我开始研究江户的戏剧创作。而谈到江户的戏剧创作,就绕不开山东京传。于是,我开始阅读全日本的黄表纸作品,并和铃木先生一样,用卡片记录研究资料。这些卡片总数达到数千张,后来被整理成《黄表纸总览》全四卷。当时,我已经决定专心研究山东京传。然而,在追溯京传作为戏剧作家的人生时,我逐渐意识到,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身影,那就是蔦屋重三郎。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铃木先生编写的《蔦屋出版书目》。自那以后,这本书成了我的重要参考资料,帮助我深入研究山东京传的同时,也让我更深刻地接触到蔦重的世界。这便是我与蔦重结缘的经历。

松岛:我一开始研究的是歌川国芳。诚然,那是因为我喜欢他作品的视觉呈现效果。不过当我欣赏过众多的锦绘作品之后,我便发现,要想理解这些作品风格产生的背景,以及它们周围的一些因素,如果不了解与之同时代的其它作品或相关书籍的话是不可能的。另外,一个人的绘画风格,一定是在先人的风格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创造而形成的,从来就没有完全从零开始创作的绘画。蔦屋的时代是喜多川歌麿、(东洲斋)写乐等一众浮世绘绘师百花齐放、交相辉映的时代,但如果你不了解他们的前人的作品,你就无法在真正意义上理解这些大师们的作品。

虽然我在大学院期间从事狩野派的研究,但因为也经常接触锦绘,所以我得以同时了解武家所需要的和町民们所欣赏的绘草子等两个方向的绘画风格。所谓绘画风格,就是要反映作品创作时社会的风貌、价值观、世界观。因此,与绘画风格相关联的各种研究,诸如文献书籍、戏剧创作,甚至是春画,都必须有所掌握。

举例来说,当你欣赏写乐的役者画时,会发现包括姿势在内,各种身体动作都得到了呈现。这些动作本质上完全是歌舞伎的动作。再比如,写乐所描绘的《大谷鬼次の奴江户兵衛》(如图)中的手部细节,正是要脱掉上衣的姿态。这一点,只要问一下歌舞伎相关人士就能立刻了然。然而,在绘画史或浮世绘研究者的解说中,我从未见过有涉及到这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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